牧驼人的一天
艺术与文化牧驼人的一天
蒙古国是世界上保留着游牧生活习惯的唯一国家。在严酷的草原生活环境中,当前许多牧民从事着自古以来传承下来的畜牧业。随着四季的气候变化,牧民必须要游牧迁徙换牧场。作为蒙古族五畜之一,双峰骆驼在蒙古国戈壁地区栖息。因此,蒙通社采访团为了解牧驼人的一天,近日前往戈壁地区,在中戈壁省乌勒吉特苏木牧民奥特根·佳日嘎拉赛汗的家庭度过了一天。
当天我们到他家时,迎接我们的是狂风暴雪的天气。
奥·佳日嘎拉赛汗的家庭是戈壁地区具有代表性的牧驼家庭,而且家里“五畜”兴旺,有上千头山羊和绵羊,40多头牛,100多匹马和500多头骆驼。
他父亲是蒙古国功勋牧民哈·奥特根。他2002年获得“蒙古国功勋牧民”称号,还三次被评选为中戈壁省“最佳牧民”。
II.
早餐过后,驼群还没起动。 听说,暴风雪停止后天空放晴时,驼群就会自动抖动身上的雪。
戈壁牧民通常观察骆驼及其它牲畜的脾性和行为,就直接能猜测到气候变化。奥·佳日嘎拉赛汗吃过早餐后就出去了。他从棚子上扔下来两、三包草料,然后拿到羊圈喂养山羊和绵羊。
他拿着草料走来走去时,他的儿子佳·额里赫巴雅尔一直陪着他,还在小小的手里握着几根草试图帮着父亲喂羊。佳·额里赫巴雅尔大声地喊着:“爸爸,帮我抓一只山羊过来。”
奥·佳日嘎拉赛汗喂完羊进屋时,发现电视机可以正常显示画面了。戈壁地区牧民家庭在卫星天线的帮助下,能够收看到蒙古国和国外很多电视频道。牧民虽然平时没时间看电视,但在闲暇之余也会收看了解国内时事新闻。
他的大女儿佳·恩赫金今年三年级,最近一直在看电视写作业。由于国家为预防新冠肺炎疫情蔓延,采取了延长大中小学假期的措施,因此学生们只能依靠电视课程完成学业。佳·恩赫金就这样每天收看电视课程,由此及时完成自己的作业。她弟弟佳·额里赫巴雅尔今年5岁,在上幼儿园。
女儿正做作业时,家里来了一位客人。他是奥·佳日嘎拉赛汗的表弟,叫额·额尔德尼巴雅尔。奥·佳日嘎拉赛汗的妻子准备给倒杯茶时,客人拿出了用黄色丝绸袋子包裹的自己经常用的银碗。
对蒙古人民来说,碗不仅仅是吃饭的用具,还是自古以来珍贵的物品,有关碗的谚语也不少。
我们的一位记者向额·额尔德尼巴雅尔好奇地问道:“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你的碗呢?”他回答说:“自古以来,蒙古人习惯把碗放在专用袋子里随身带着,而且仅供自己使用。当前全球面临疫情危机的这一时刻,我们更应该使用自己的碗,以防交叉感染。”
原来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习俗,人们还会互相赠送口朝上的容器,银碗等珍贵的物品。看到随身携带自己碗和碗袋的戈壁年轻牧民,就如同看到老友一般感到亲切。没想到在这广阔的戈壁地区,依旧有人试图恢复那些被人们遗忘的习俗。
III.
由于赶上暴风雪天气,奥·佳日嘎拉赛汗一家完成不了挤驼奶的工作,因此他打电话求助了周边的亲戚朋友们。在遥远的戈壁地区,唯有G-mobile 手机卡的信号能对牧民家庭起到重要作用。没过多久,奥·佳日嘎拉赛汗的嫂子和其女儿来到他们家,帮助挤驼奶。她们似乎无视了这一天的暴风雪。
骆驼奶高钙,饱和脂肪酸低,甚至还具有医疗价值,在许多国家已被视为一种不可替代的营养品。
例如,驼奶不仅可以减少糖尿病患者对胰岛素的需求,长期食用还可降低患疾病的风险,减少癌细胞。骆驼奶中的含糖量比其它牲畜奶多,但与母乳相比低2.3%。
乳糖跟酶和维生素一起进入胃部转化成乳酸,形成酸性环境,从而消除疾病及腐烂细菌,使心脏、肝脏和肾功能恢复正常。
三位女士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四十多头骆驼的奶挤完了。这点可以充分证明戈壁女性的工作效率有多高。在冬季,奥·佳日嘎拉赛汗从这些骆驼平均每天收获20多升的骆驼奶。除去家庭日常食用量,他会将剩余的做成驼奶酒后卖掉。在冬季的三个月里,大约平均可制作2吨驼奶酒,是他们家庭收入中的一部分。此外,还用骆驼奶制作奶酪等奶食品。在蒙古国,骆驼奶酪最贵,通常一公斤的售价大约是4万图格里克。
挤奶师们拎着挤好的骆驼奶朝家走去,奥·佳日嘎拉赛汗则准备去放牧。他说,“只要给骆驼指引正确方向,就算有大雪它们也不会迷路,可以准确到达目的地。”
当记者问他: “骆驼是高敏觉性动物吗?”奥·佳日嘎拉赛汗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后说:“众所周知,戈壁地区常年遭遇刮大风的天气。但是我们早已习惯了戈壁生活。在冬季末尾,突然会下暴风雪。多年在戈壁放牧的牧驼人也会遇到沙尘和暴雪天气中迷路的现象。当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,就会把牵引骆驼的绳子松开,驼群会带领我们回家。这一点足以说明骆驼很聪明。”
随后,他又去放羊。如果不是暴风雪天气,奥·佳日嘎拉赛汗会进行另一项工作,就是带着牲畜去水井边喝水。
挤完驼奶的牧民们在热饭时会闲聊起来。他们通常会聊有关驼群、牧业等事宜,也会互相诉苦。繁忙的工作结束后,牧民的家里会充满欢声笑语,非常美妙。
IV.
当天到下午时暴风雪停了下来。此时,奥·佳日嘎拉赛汗准备去看看一部分放出去的驼群。由于骆驼总数多达500多头,因此只能分批放牧。我们的记者团也跟着他朝着骆驼的方向走去。路途中,我们发现随处可见野桃树、沙蒿,这些都是骆驼主要食用的植物,不愧是骆驼之乡... ...
奥·佳日嘎拉赛汗自从放牧起就有戈壁棕驼。该品种的骆驼一般为棕色毛。而几年前引进的戈壁红驼品种改善了骆驼血统。该品种70%以上的骆驼为红棕色,相对其它品种的骆驼体格较大。提到大型骆驼,蒙古人民忌讳除夕当天去看公骆驼。原因是公骆驼脾气不好,性格不温顺。戈壁地区有的地方正致力于将戈壁红骆绒发展为世界品牌。他们家每年可从500多头骆驼得到2.5吨驼绒,从400多只山羊得到200多公斤羊绒。去年,一公斤驼绒价格为6000图格里克,山羊绒售价为7万-8万图格里克。
戈壁地区的公民也会吃新鲜驼肉,或者风干保存。一公斤驼肉售价大约是4000图格里克,一头成年骆驼价格为160万图格里克,有的高达200万图格里克。如此看来,奥·佳日嘎拉赛汗一家年均收入不少,足够满足生活需求。
路上,我们畅谈了牲蓄原料、肉、奶食品。奥·佳日嘎拉赛汗的大哥奥·特格希巴亚尔说, “晚上回去后我给你们熬可缓解疲劳的茶。”没过多久,我们看见奥·佳日嘎拉赛汗静静地喂着骆驼。
他说,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开始培养我喜欢牲畜。所以我非常了解牲畜脾性,尤其是骆驼。骆驼的敏觉性非常高,能从30公里以外察觉到水井和家。”
从牧场回去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。戈壁地区的白天虽然长,但总是过的很快。我们也起程准备回去,骆驼群则不在乎寒冷,静静地吃食。
V.
我们回到家时,发现羊群早已回来,而母骆驼还没有回来。“母驼归来的时间比较晚。”奥·佳日嘎拉赛汗边说边去清理羊的粪便。奥·特格希巴亚尔大哥火炉上炒着米,加了一勺黄油后又把之前熬好的奶茶到了进去。之后又加了羊排和剁好的肉。几分钟后,美味的茶上桌了。此外,还请我们喝了驼奶酒。
此时天已黑,主人奥·佳日嘎拉赛汗进来了。他将迷路的羊群赶入羊圈。记者团突然想起白天问了有关双胞胎骆驼的问题,但未得到完整的答案。所以趁他用餐时再次详细的咨询了一下。奥·佳日嘎拉赛汗说:“曾听到过双胞胎骆驼的消息,电视上也会播放此类新闻。牧驼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见过双胞胎骆驼,所以不太清楚。但是去年,有个骆驼产下的驼崽就如同羊羔一样没有毛。我不知道具体因什么原因变成这样。”说着他便拿出手机相册给我们看。之后他坦然地说道:“可能是大自然赐予的”。
奥·佳日嘎拉赛汗土生土长在戈壁地区,性格比较内向、憨厚。在我们一起度过的这一天,即使是在寒冷的暴雪中,他还是会说“很暖和”。对于我们记者团来说,也是难忘的一天。
记者团走的时候向奥·佳日嘎拉赛汗表示感谢,并合影留念。
贝·阿勒腾呼亚嘎
邵·巴特包勒德
恩·巴特巴亚尔 摄